美国掠影 － 人文丶事物（下）

城市
芝加哥
芝加哥是到达美国后的第一个城市，完全没有感觉。因飞机取消，逗留在芝加哥那晚，被机场安排在离机场约十来分钟的CROWN PLAZA，我的房间在二楼，拨开窗帘，看到的是马路和马路两旁的草坪，周围空旷，应该是在郊区，马路对面是个戏院。第一次，有人烟稀少的感觉。
辛辛那提
来美国之前，听过无数的同事说：“辛辛那提是一个农村。”所以，带着一种参观的心 态睁开我的眼睛……辛辛那提是在美国时唯一有机会绕了一个整圈的城市。记得它的安 静，记得它周边的绿，记得流淌的俄亥俄河，记得屹立的桥，记得市中心广场那群鸽子。
怎么描述辛辛那提好呢？如果辛辛那提代表了大多数美国的中小城市，我喜欢美国。这种 喜欢是指生活的环境。如果拿市中心来比，辛辛那提市中心的规模在中国只能算是个小城市。如果拿市民的活动范围来比，辛辛那提不小。所谓小，只因为城市结构不一样，中国人多，中国人喜欢聚居，中国不富裕，中国汽车贵，所以，大部分的人们都在市中心活动，工作丶吃丶住丶娱乐。因为这种模式，中国城市中心的吃丶娱乐丶购物等等都繁荣发展，热闹，特别是有许多外地人来谋生的城市，什么都有。不过，繁荣带来了肮脏，带来了骚动，甚至危险。在广州，单独行走时需要随时与陌生人保持距离，随时注意着手提包，警惕自己有没有被骗。民风淳朴的感觉只能在小镇里寻觅了，唏嘘吗？亲爱的中国同胞？
辛辛那提的城市结构是散的，工作在一个地方，居住在一个地方，购物在一个地方，医院在一个地方，呵呵，这一点真的是很特别，所有医院，成人医院丶儿童医院丶综合医院丶专科医院都聚集在一个片区。“麻烦你去医院区。”“去哪家医院？”“随便，这家不行就隔壁那家。”呵呵，这是我设计的对白，只是用不上。因为出租车在美国，除了大城市，都贵，跟中国刚好相反。在中国的小城市，20元就可以乘出租车逛遍一个城了。汽车，使美国的房子和人星星点点地“撒”在周围。所以空气好，所以安静，所以“农村”，所以“无趣”，所以我喜欢。
辛辛那提的桥很多，说有七座，我没看全，比较喜欢那座蓝色的老桥，不大，但古朴。站在KENTUCKY这边的岸边，背靠着讲述辛辛那提市历史的壁画，在阳光灿烂的下午，眯缝着眼看着阳光下的蓝色，阳光下的桥，阳光下的车，阳光下的河水，听着当地人自豪地讲述着桥的维护，桥的故事，桥下驳船的历史，那份感觉既昏昏欲睡，又想把自己化作画中人，贴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眼前这份光丶这份蓝丶这份白；看着眼前直的桥，圆的橄榄球场，尖的屋顶；看着眼前这幅颜色与线条纷呈，伴着河之轻喘的画……
一个忙里偷闲的下午，在市中心广场上待了一个多小时，很舒服，所谓轻松，其实就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当时，阳光懒懒的，有些炽热，但明晃晃地让人不想离开。一开始，站在广场边上一个街头艺人的摊子旁看他征集行人的手印，看着他把行人的手涂满颜色然后印在画布上，再写上一些话语，上面介绍说是为了支持一个什么基金会。呵呵，在中国倒是没见过有人愿意花时间在这种不挣钱的街头艺术上。看累了就坐在广场的椅子上看喷泉，看飞来飞去的鸽子，鸽子不是飞就是站，累的呢，还是人幸福，可以坐。看鸽子看累了就看人，看隔壁桌那个昏昏欲睡的大胖子，看一个包着头穿得严严实实痴痴呆呆的黑人女子走来走去，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悄悄给她拍了照，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同事讨论起他的长处和短处……懒洋洋的阳光丶懒洋洋的心情……插了翅膀飞翔而去的思绪……
其实，辛辛那提并不完美。在辛辛那提市郊，我看到了破败的丶年久失修的房子，看到了横七竖八的荒芜；我经过了黑人区，和电影里以及人们说的一样，狭小的房子，外墙满是涂鸦的楼房，游荡在街上的黑人……感觉到了危险。当地华人说，黑人懒，美国政府给了他们不少补贴，让他们有机会读书和工作，但好的福利越多，他们就越懒，不愿意打工挣钱，喜欢游荡……糊涂了，用中国政府媒体的话来说，黑人是被歧视和受压迫的一群，来到美国，却听到孑然不同的说法……也许，这两种情况都有吧。
纽约
纽约，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国内一出电视剧有这么一句台词形容纽约：“如果你讨厌一个人，就把他送来纽约；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她送来纽约。”哈哈，纽约是天堂和地狱的交汇点；纽约是繁华和丑陋的集市；纽约是时髦和肮脏的舞台；纽约是激动和危险的地铁站！
如果在辛辛那提时，你是一个淑女，低眉浅笑，那到了纽约，你应该眨着晶亮的眼睛叫一声 WOW！纽约大，纽约到处都是人，纽约看到了垃圾……这一点让人觉得平衡，呵呵，在辛辛那提，那份安静和干净让人有自卑感，不知道该是追思往昔的自豪还是干脆忽略不想。在纽约，看到一份熟悉的热闹，北京丶上海丶广州丶成都的热闹，人气冲天的热闹。
熟悉感过去后，眉头开始皱了，时代广场的人，太多了，嗡……密密麻麻难见一片蓝天的天空；如峭壁般，给广告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建筑；闪烁变幻色彩迷离的电子广告牌……一波又一波的声浪……哎，我听到了东方音乐呢，耳熟能详的曲子，可惜，名字真的想不起来了。
在去自由女神像的路上，经过了华尔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想象中，华尔街是一条长的街，宽阔，两旁的建筑给人活跃的印象，因为里面的交易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现实中，华尔街的街道狭窄，建筑风格古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人们都兴奋地和那个代表牛市的金牛合影。美国，对于中国人是神秘的；中国，对于美国人是神秘的。现在，美国对于我，神秘感又给撕去了一层。
有一个丑陋的雕塑值得一提，那是在去LIBERTY ISLAND的码头旁的广场上，一个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地球，这个雕塑原意是提醒人们要保护地球的生态平衡，在911事件后，人们转而把它作为追思逝去灵魂的场所之一。在雕塑的前面有一个长明灯，确切来讲是一个不会熄灭的火盆。雕像周围有一些鸽子在那里飞飞停停，看着在那里拍照和悼念的人们……在那里，感觉到沉重和安详。
去LIBERTY ISLAND的时候，又享受了一次“体检”的待遇，脑袋里想，那帮恐怖分子真是混蛋，要炸就去炸白宫和自由女神好了，既警示了“世界警察”，又不会伤害那么多人命，什么标志什么建筑都可以重建，可人命……
有一个有趣的地方，美国人很重视历史，这一特征在城市建筑里，在风景介绍里，在机构介绍里都有具体的体现，有些只有二丶三十年历史的机构都会详细地通过长廊展示来介绍创建人，创建史，有贡献的人和事等等。一开始觉得很惊讶，惊讶他们的“念旧”，后来想明白了，就像中国想让人感觉到她的飞速发展，所以在大城市里，极进所能建起高楼大厦来展示摩登一样，美国缺乏历史，所以需要历史。
LIBERTY ISLAND，是坐船去的，船的这边岸是纽约曼哈顿区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在拥挤的大厦中，像被拔掉了两颗牙一样空了一片天空，那就是原来的世贸大厦，TWINS TOWER的位置。想来，这份伤感从2002年开始已经印在所有纽约人和往来于此的世界各地人们的脑海里了。船的那边岸是美国人的女神。以东方的角度来看，美国是年轻，她的年轻体现在用女性形象来代表国家。
噼里啪啦拍了不少自由女神的照片，还有在那里悠游翱翔的海鸥，美丽的海鸥，厚而长的前喙，晶亮的大眼睛，浅灰白雪相间如丝般顺滑的羽毛，风吹过……扬起她们微微翘起的裙子……鸟中美女。
在LIBERTY ISLAND了解到美国的另一个特征，绿色的含义。在美国，很多的建筑顶部都像自由女神像一样用了绿色，青草般的绿色。原来这绿色代表IN THE AIR，一开始不明白AIR的所指，看着天空中透明的空气，想着它代表了什么……哦……空气，空气是到处流动的，所以空气是自由的。自由，自由是美国的建国宗旨，自由是那班从欧洲大陆流浪过来的寻梦者的理想……啊，自由。他们要记住这个理想，所以他们要用历史来提醒，时代在变迁，善与恶在交叠和冲击，但“自由之理想”不能改变。国人通常讨厌美国人的自大，多是痛陈这个国家的傲慢。这次亲临美国国土，一番的游历使我强烈地感觉到美国的国粹，美国的主题，美国对于国粹和主题的坚持。想想，中国的主题是什么呢？经济发展，持续的经济发展……“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在纽约，应该去两个大厦看看，帝国大厦和世贸大厦，帝国大厦是个浪漫的地方呢，那出着名的SLEEPLESS IN SEATTLE以及电影里讲述的一出老电影的爱情故事都和那里有关。坐车时经过，很仰慕地看了一下那个不起眼的大门，想着那么浪漫的地方该是去一下呢还是该把浪漫留给年轻人，后来因为没有时间，因为一个人不敢乱走还是没有去成。清晰记得男主人公SAM说的一句话：IT IS TIME TO GO……SHALL WE? 然后，把手伸给女主人公ANNIE。嗯，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感觉……MAGIC……女人天生爱浪漫，男人天生爱女人，所以浪漫一代传一带……
世贸大厦废墟里竖立的那个黑黢黢的十字架给人震撼的感觉，我好不容易把镜头伸进铁网里拍了几张废墟里的照片，也拍了废墟外的图片展。纽约当地人说，纽约人对于没有了这标志性的建筑仍然不习惯。是呀，看着那个深陷的大坑，思绪越蔓延过去越难过……当天，看见世贸大厦在燃烧的新闻报道时还以为那是电影的画面，当两栋大厦先后倒塌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原来，人的力量是那么渺小，人类并不能挽救灾难。
在纽约停留的时候，去了西点军校，那个着名的军事学府座落在隔壁的纽约州，距离纽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问人，为什么这个军校叫WEST POINT？回答没有传奇色彩和戏剧性：“因为这个地方就叫WEST POINT。”哦，和着名的黄埔军校一样，黄埔军校就座落在广州的黄埔。西点军校很大，有平地，有山丘，还挨着一个湖泊。坐车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校舍，站在主建筑外大大草坪的那一头听军校导游介绍军校的历史和人物，他讲得眉飞色舞，可快了些，加上没有美国历史的背景知识，听不下去。左看看，右看看，想找几个帅气的军人拍进镜头里，找不到，因为基本上是把游客拉到军人活动区以外的地方，偶尔见到的一两个军人也是，胖。
在一个纪念碑的下方，背靠着湖泊，是一个露天音乐表演场，据说常常是军民同乐，有意思，在这样一个风景秀美的小山坡下听演奏会应该很不错呢，不知道会演奏些什么曲子？是军乐呢还是有民间曲子？是独奏呢还是乐队？真想看看……噗哧一笑，回忆起电视里文工团下部队表演的情景，军人们都整齐丶听话地坐在矮凳上……哈哈，强烈的对比，不能简单用好和不好，土与不土来评论，真是文化的不同，民族的不同。
三藩市
旧金山，三藩市在西岸，从东岸的纽约飞三藩市足足要六个半小时，在飞机上看完了小说《兄弟》，所以，是带着对***那个黑白颠倒年代的迷茫，带着对那个凄凉感情故事的惆怅踏进三藩市的，作家在某种角度上都是坏，极尽所能把可能与不可能混杂在一起，渲染再渲染，让读者掉进伤感的坑里，好半天才能爬出来。
在辛辛那提看到的是树木草地，在纽约看到的是比邻的楼宇，在三藩市看到的是低矮的山丘和蓝色的海洋。开阔，是所有海滨城市的特色。回来看照片，三藩市拍的那些是最明亮的，天空丶海丶房子丶帆船，每张照片都有一片蓝色的天空。雾气迷蒙的蓝天丶湛蓝的海水，褚红的金门大桥丶满山遍野的房子……这就是三藩市。
三藩市里有无数多个坡，和重庆直上直下的峭坡不一样，都是大斜坡，咣铛咣铛地有老式电车开过，人也是少，CHINA TOWN里讲的多是广东话，和纽约不同，是香港人丶广东人的天下。在最高的山顶上俯瞰下去，沿着起伏的山势，是一栋栋，一片片的房子，很少公寓楼，那些房子比纽约的大点，比辛辛那提的小点，要论房子周围的绿化，还是辛辛那提的好。辛辛那提的住宅区和市区不是连着的，在三藩市，几乎是连着的，以市中心区向外辐射，每个山头上都有，一片后面还有一片，一片旁边又有一片……呵呵，要修那么多条路通到每一个房子，真不容易。导游说：“在美国生活是比较沉闷的，房子都在郊区，要出去吃顿饭，看场电影都要开十几分钟以上的车，所以多数人都懒得去了，宁愿在家弄弄花，弄弄草，修修这，修修那，修理水管这种事情都是要自己动手的，请人是请不起的。”看来，美国人在居家方面的能力比中国人强。
其实，说起居住条件，国内的不少住宅区也挺不错的，到过那么多城市，感觉广州郊区的几个住宅区的管理和设施配套都不错。不同于国外的是，住宅区以公寓为主，人气多。郊区的空气也好，住宅区内植物种类丰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既有中国园林特色也富有时代气息。游泳池丶网球场和健身房下楼走几步就有，锻炼身体方便，附近开车5到10分钟的范围内就有各种风味的餐馆，价格比市区的便宜。而且住宅区都设有往返市区的SHUTTLE BUS，所以收入中等偏上水平的家庭都住得起这种房子，也是工作在市区，居住在郊区的那种模式。
三藩市的另一大特征是同性恋人区，在那个片区，比比皆是六色旗，赤丶橙丶红丶绿丶蓝丶紫，少了一个青色。这其中的含义不清楚，也许和人体染色体的组合有关，也许只是单纯地减少一个颜色以代表与众不同。当地人告诉我，同性恋人多并不是因为三藩市的比例特别高，而是因为同性恋在加利福尼亚州是合法的，同性恋人可以结婚，所以，这里是同性恋人的天堂。有意思，有些房子还特地示威似地插着六色旗，像在说：“喂，我们是特别而幸福的一对！”真觉得他们勇敢。我在街上看见两对呢，都是男的，拉着手，看见两个大男人拉着手，是有些不习惯……不敢多看，嗯，他们有他们的标准。
左看右看，这个地方看那个地方看，这个角度看那个角度看，看了不少次三藩市的金门大桥，如果不是说它建于1889还是1898年，我真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着名。在那个年代，这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工程，海峡两岸那么大的跨越度，我特意给那个建桥的工程师拍了张照片，忘了他叫詹姆斯还是威廉了，呵呵，名字，年份和方向永远是我的弱项。看了几次金门大桥后，给这个景点起了个名字：雾锁金门。朦胧是金门的另一个特征，海峡的雾气把金门笼罩得如羞答答的少女，朦胧中，看到了她脸颊上的红胭脂，看到了她小巧的红樱唇，看到了她飘扬的红舞裙……
有点惋惜的是没能去三藩市附近的硅谷看看，想看看硅谷像北京的中关村吗？像广州的电脑城吗？还是反过来，中关村和电脑城有硅谷的影子吗？对于我这样的科技盲来说，硅谷意味着拍上两张照片，然后把照片的文件名设成：硅谷1－到此一游，硅谷2－我来过了。
PALO ALTO
PALO ALTO，这个城市在加利福尼亚州是个小城市了，可座落在这里的STANFORD UNIVERSITY，斯坦福大学却几乎无人不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在那一天半的时间里，我是待在PALO ALTO市里，还是待在PALO ALTO郊区，是大致看了看斯坦福大学，还是只在窗户外边朝里头瞅了两眼，呵呵，糊涂。回想当时，应该是太累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都没激发起好奇心问问。
印象中，清晰的是那些树林，树间距很宽，树高，冠大，静谧舒适的感觉。还有就是大学的正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是没有一堵墙丶一扇门上面慷慨地大书“STANFORD UNIVERSITY”。让那些想在大字旁拍到此一游照片的人失望得不行，呵呵，好玩，爱恨交加，印象深刻，这就叫特别，如果这是故意的话，真聪明。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PALO ALTO这个城市小，人少，闲杂人口不多，没有什么必要划分大学的界限。还有，也许是不想冲淡艺术氛围。正门廊内那富有特色的低矮建筑，罗丹那六座生动的雕像作品，教堂外那精美的雕饰……浓郁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赏心悦目。本来，艺术和音乐作品所要表达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美，自然美丶人性美。我喜欢这个富有艺术气息的学府。回国后，在写电子邮件感谢各个地方负责接待的教授时，我热情洋溢而又真诚地对斯坦福大学的RH教授说，真羡慕他们能在一个如此美丽的地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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