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是珍(Jane)的专场演出,我真渴望坐在第一排,又自知自己的缺陷:每天24小时都在疲累,随时都会打瞌睡。只得委屈选了第五排,灯光较暗的角落坐下,将脚跷在座位前面的小茶几上,头靠在椅背上。一边儿欣赏表演同时准备随时走入梦乡。这在美国人群中是既合理又合法,不会有人责怪我的姿态不雅观。
珍在每晚的演出中总会或多或少地露面。我误以为她是俄国新移民,诧异难道俄国人能如此快速地打入美国主流社会?几个俄裔的游客也拉着珍说俄语。原来她是个地道的美国女孩子,三岁前还说不好话就开始演唱,六岁登台表演。18岁曾在白宫演出,前总统柯林顿夫人赞扬她的精彩表演;也曾在纽约的百老汇显露头角。今晚,珍边演边自我表白,许多英语我似懂非懂,有一句她重复了几遍:“今晚是我的专场,我可以做我愿意做的。”
果不其然,在演出近尾声时,她走下舞台来边唱边道白,径直向我这一排舞来,而且转入我们座位的走道,我急忙从茶几上拿下我的双脚,挪开茶几让她通过。然而珍却拉起我的手:“你帮助我,我必须拉上你!”我只得起身,接着她又拉起一位美国女士。我在中间,三人转弯向舞台挺进。我为了配合珍,也舞起来;又是一个左转弯,我们进入了正式舞台。顿时风景突变:色彩灯光的闪动,相拌的音乐演奏,再加那黑压压的观众以及他们脸上的表情和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我当机立断:此时要做的就是随着珍跳动。说来也怪, 一瞬间, 灯光丶音乐丶观众的反应全消失了。看着珍转了一个180度,我也及时跟上。回旋,只见那美国女士正张惶失措地傻着脸,珍凑近她,搂住她的肩膀。
“你有一些慌张,你叫什么?”
“莉萨。”
“我姨也叫莉萨。”
莉萨的情绪放松了,珍也放开了我们。迎面是强烈的闪耀白光, 还听见录象机沙沙的声音,可能是珍的丈夫在作家庭录像。我也被折腾得颠三倒四的,好歹还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第2天早餐时,一位潇洒男子坐在我旁边,连连地说:“非常特别,非常特别!”他挂着一枚徽章,写着“Dance host”,是旅游公司雇来教授舞蹈的,另外几个人围着我赞扬:“Good job,Good job。”
9点钟,有一个项目是珍和游客的聊天时间,我拿了照相机,坐在一个沙发上静听这对话聊天。有人问珍多高,她照实招来:“我有5.7英尺,加上3英寸的高跟鞋凑成6英尺。”
怪不得在舞台上,她与男士同样高,又一转念,糟了,我和她的差别,使照片会很难看。不过我还是请珍留合影,珍即刻靠近我。
“我太高了?”她很机灵,立即摔掉那双3英寸高跟鞋。
“你还太高。”
“嗨,这样吧,”她爽快地把手搭在我肩上,圈起那两条长腿,照片就此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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